叶玺出生在一个较为偏远的农村乡下。
在他的童年中,他是个孤独的存在,几乎没有什么要好的朋友,因为叶玺的思想完全脱离了他这副孩子的躯壳,正因为他的“与众不同”才伴随着孤独。
“好想逃离这个破地方。”叶玺一天天这么想着。
直到有一天……
炎炎夏日,叶玺坐在一个大树下歇凉。天空一碧如洗,微风从旷阔无垠的田野上吹过,荡起一阵阵麦浪。
叶玺像往常一样,他抱着双膝,抬头盯着那蓝天发呆,从旁人看来或许是放松,但是他的脑子里想的是这个世界。蝉声的吵闹,天气的躁热,他显得毫不在乎。
蝉儿的声音支配了那位靠近过来的少女的脚步声,但在孤独的叶玺听来是如此的清脆:“呐,我能来到你的世界吗?”
叶玺发现是一位白色头发的少女,面目清秀,对于突然而来的问候多多少少有点心动……
叶玺微笑着回道:“你真的确定吗?也许很无聊的……”
“嗯……我非常确定。”由于视线相交,少女白嫩的脸上微微泛起红润。叶玺也不自在地撇过视线,挠了挠头,害了羞。
叶玺好久没有向别人诉说那么多了,意外的发现,她的思想与叶玺十分相似,于是就聊了很久很久……
叶玺好奇地望向她的头发:“为何你的头发是白色的呢?”
听到这话少女摸了摸头似乎想确认什么,心里责怪自己说:“呀,我怎么这么粗心,忘了戴帽子……”
她用细小的声音回道:“难……看吗?”
叶玺突然意识到问了不该问的什么,感觉对她很不尊敬,立马摇摇手手说:“不,很好看,真的很漂亮呢!”
少女沉默了一会儿,脸比之前还红润。
叶玺看到后心跳不已,也害羞的说不出话来……
聊到了近黄昏时刻,即是分别时刻。叶玺有点依依不舍……但还是告别了彼此。
“呐,你觉得,最后的世界里,还剩什么?”
夜晚,叶玺在床上翻来覆去,总是睡不着,因为这是他最开心的一天,永远忘不了。
“我遇到了知己了呢。”
不小心发出了傻笑……心还在为那个少女快速跳动着,以前向往着梦里的美好如今在此情况下比起来,前者根本不值得一提。
这恐怕就是一见钟情吧,真是来的猝不及然,但对叶玺整个世界来说,就像迎来了新的黎明。
“我喜欢你,请和我交往吧!”一天,叶玺终于忍不住自己的情感,向那位少女表白。
少女的表情看起来是如此的高兴,不久就捂着嘴,眼泪在眼睛里打转,从脸颊上划过,由于太害羞了,转过了身,抹着眼泪。
叶玺这是第一次,显然有点不知所措,但心中还是那么的期待她的回复。于是叶玺主动地伸出了手,想让她转过身与自己面对面,更好地吐露自己的心声。
但是还未触碰到,少女冷冷地回复道:“对不起,我……不喜欢……你。”
听到后,叶玺看到少女转身便下意识地收回了手,神情十分忧郁,便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少女的眼睛,似乎有点不敢相信:“为……为什么?”
少女没有回答,她似乎眼睛又有了眼泪,一会儿,她捂着鼻子转身向后跑去。
叶玺现在完全考虑不到害羞不害羞的问题,一下子抓住了少女的手臂。意想不到的是,少女用她最大的力气,最终挣开叶玺的手,大叫道:“你不要命了吗!?”
叶玺惊了,他发现少女的鼻子流血了,滴在她的衣服上到处都是,红色血痕与白色衣料形成了鲜明的对比。
“到底……怎么回事,你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?”
少女哭的更厉害了,哭声与蝉声交织着,宛如形成了一段异常悲凉的交乐。
情绪平稳后。
“我……得了……白血病。”
少女又哭泣了。带着哭腔说。
“周围人都不敢接触我,说什么一碰到我就会得到我这样的病,我也是孤独的没人聊天了,才找到的你!别想了!”
“我不会……活多久的……”少女站姿摇摇晃晃。
叶玺对于这个事实惊呆了。没怎么听后面的话,更多的是内心的自责。
“我……为什么不早点发现呢,我还刺激了她,伤了她的心,我真是个混蛋!”猛的抽了自己一巴掌。
少女忽然晕倒在叶玺的面前。
叶玺立马抱起她那柔弱的身躯,非常小心翼翼,仿佛抱的是个易碎的玻璃瓶一样,小跑进了当地的医院。
叶玺看见面色苍白的少女被抬进里面后,在外面焦急的等待着。心中祈祷着……
外面下起了雨,刚开始很小,后面伴随着雷声越来越大。那边的窗没关,狂风吹着这个走廊,呼呼声让叶玺愈发害怕,自己一人抱头小声地呜咽着……
突然走廊里传开了脚步声,走得十分匆忙,正朝叶玺这边来。
叶玺无力的抬头看看,一个巨大的身影出现在他的视野里。霎时间,“啪”的一声,一个巴掌落在了自己的脸上,痛苦从皮肤渗透到心里扩散着……
一个粗狂的声音。
“我就说我家侄女化验时不好好待在病房里,总是偷跑出去,原来是你这个小毛孩搞得鬼,你特么对她做了什么!?”
“……呜……对……不起……对不起,对不起,对不起”叶玺连连道歉。
“你这个家伙!”
那个男人又想一巴掌乎上去,就在这时,医生示意我们进来,便停止了殴打,急忙地走进房间。
“告诉个不幸的消息,骨髓移植失败了。”
医生也感到难过地说道。
“可恶,可恶啊,你们医生干什么的啊?”抓起医生衣角似乎又要开始被暴脾气控制了。
一个虚弱的声音传来:“叔叔……不要……打了。”
那位男人立马停止动作,用温柔的眼光看向少女,坐在她的面前。“抱歉,受惊吓了。”
少女的头发几乎已经掉光了。不由得引起叶玺一阵难过。
“看什么看,滚出去!”男人把叶玺推到门外,并关上了门。
叶玺紧贴门外,还不想离开她,想要好好照顾她,可是又因自己什么也做不到而纠结着。听到了少女的谈话。
“叔叔,不能……怪他,是我不想……接受化疗的。我觉得这个病……治不好了,否则再接下去也会连累你们。”
“…………所以早点结束……我的生命吧。”
听到这话,叶玺眼泪汪汪,奋力跑了出去,使劲地跑,加速地跑,路上跌倒了又站起来继续跑,他的眼泪并非是摔伤肉体的痛苦弄出来的,而是根本的来自内心深处。
叶玺好难过,前所未有的难过。回到家关上了自己的房门,反了锁,栽在被窝里继续哭泣着……
自那时起在也没有那个少女的音讯。只是意外得到了一封信,那是少女的遗书……写给叶玺的。
叶玺看完后,独自来到神山底下,即是她被埋葬的地方,视线恍惚,不知道是这小雨闪花了他的眼睛,还是泪水在眼里打转。
叶玺在少女坟前跪了下来。抚摸着她的照片,和这石头做的坟墓。
少女的微笑,一言,一行,像幻灯机一样投影在叶玺的脑海中。虽然在一起的时光非常短,但是那些温暖的记忆仍然犹新,久久不能忘怀。
叶玺紧紧地抱住墓碑。
“谢谢你能来过我的世界……迄今唯一能理解我的人……永别了。”
叶玺异常平静地说道。
自从少女离世后,那一段感情也结束了。叶玺刻苦学习,因为他想要更全面地了解这个世界,而不是继续在村里做井底之蛙,被迫相信那些神魔鬼怪等一些封建迷信。
总算,叶玺的愿望实现了,长大后离开村里,考进了城市里的一个著名的大学,报了生物工程专业,在那儿学习。
在那儿,他能读到更多的书,学到更多的知识,也会玩电脑之类的,享受美好的城市生活。
不过叶玺也算乡下人进城,有些与城市不符的生活习惯,遭到了那里人的白眼,但叶玺从不放在眼里,大概也是从小习惯了,或者是他为自己的梦想而专一。这也是少女的梦想……
这儿人的思想倒不是很封建,甚至叶玺对他人的思想感兴趣的思想,果然努力就有收获。
叶玺交到了一个很好的朋友,叫陌玟的男人,和叶玺同辈,不过他是土生土长的城市人,但不嫌弃叶玺。
一天,俩人用餐时闲聊。
“哈哈哈,你这么说,你那边乡下这么有趣,我都想去看看了,顺便拓宽下我的视野。”
“那是当然,随时欢迎你。”
“那边有湖,肯定比我们这边的人造湖要干净的多,估计那边钓的鱼也是鲜嫩可口,不好,想想流口水了。
”他是一个特别喜欢吃鱼的陌玟。
“这边都是死鱼肉,烂唧唧的,口感差劲的无法吐槽,比我那乡下的新鲜差远了。”
“嗯……好像尝尝啊,嘿嘿……”陌玟似乎在想着什么
“在想啥嘞?”叶玺打醒问道。
“我想啊,到时候钓到的鱼能不能给我解剖呢,我给你表演下专业剔骨,没有刺的鱼,一口一个。”
“呵?那个课上刚学的啊?这么想用来实践装腔?”
“啧啧啧,不懂了吧你,这叫知识融于生活。”
“咦~说你撞墙还来劲了啊”
“额,你这个地道发音也是迷了,啥时候撞墙了,是装腔。”
“哼?你还有意识啊?我是说你不撞南墙不回头!”
“我去,我突然发现你因该报文学科,这也能扯?”
“先不说这个,比起鱼肯定有个更吸引人!”
“那啥?别给我卖关子,即使你转移了话题!”
“我们那边有个神山,我小时候都去不了!说是长大才能去……我们现在可有机会了。”
“那可真比鱼吊人胃口。一起去吧?”
“嗯,早就想了。”叶玺果断地说。
“因为那里是全村人信仰的地方……”叶玺补充道。
毕业工作了,叶玺被安排在一个研究所,当然,碰巧的是他的那位朋友不久也来到了这里。
又是一天过去了……叶玺去外面吃个快餐回到了家,洗了个澡,睡之前看了会资料,有了困意,便倒头就睡。
叶玺的手机铃声响起,叶玺从困意挣扎开来,打开台灯,迷迷糊糊拿起后接了电话。
“喂,请问是哪位?”
“我和你,你和我。我是你,你是我。我喜欢你,你喜欢我。”一个娇嫩的童声从电话的另一头响起。
“……小朋友要听父母的话啊,别调皮,乱打别人电话,要是遇到脾气凶凶的叔叔你就被吓哭咯……”
话讲到一半,一个妇女似乎接过了话筒。
“啊……对不起,先生。这个孩子最近一直都想摸电话玩,这次我没看住,实在为您添麻烦了。”
“你是她妈妈吗?”叶玺多嘴问道。
“嗯……不是……的”
“嘿,你不会是最近拐卖儿童的犯罪者吧?然后这个孩子想逃出去,于是机智地拨通电话与外界联系!?”
“先生,你想多了,误会了。”妇女连忙解释。
“呵,来,我听你误导我。”
“emmmmm……”对方有点无语。
“好吧,你爱信不信,这孩子没有父母,而且我们是儿童福利院的。”
“噗这……”叶玺沉默了一会。
“那,你们的地址是什么,我要确认下!”
“嗯……在xx号区的xx街道的第xx号位置”
“先生,你还真是个好人呢。”妇女笑出声着说。
“……我不管,我明天就来。”
“明白了,到时候别尴尬。”
次日休息,叶玺按下那个妇女说的路线来到了这个地方,还真有一个福利院。
叶玺纠结了一会,还是走了进去。
一个妇女走了过来:“呵呵,是叶先生吗?”
“你是电话的那个?好吧…………是我误会了。抱歉。不过能让我确认下那个给我打电话的孩子吗?”
“哦,你说澄黎吗,她还在后院和孩子们愉快地玩耍呢……”
于是叶玺来到了这个儿童福利院的后院。
一眼扫过去确实是一群群孩子在那儿做游戏。
叶玺拉住其中一个孩子说。
“那个,有个叫澄黎的小朋友在哪里?”
“嗯……”孩子转头,用小小的手指着一个方向,叶玺也顺着方向望了过去。
那是一个小女孩,真像个洋娃娃,面目稚嫩,披着金黄色的靓发,刘海前还别着一个特别可爱的发卡。
她并没有像那个妇女所说的那样在愉快的玩耍,而是独自坐在那抬头朝这天空发呆,两脚前后荡了起来。
叶玺走了过去,半蹲了下来,澄黎的蔚蓝的视野中突然冒出了个人头,低头向她微笑。她似乎没有受到惊吓,反而歪着头,傻乎乎地朝叶玺笑。
“那个……这个世界的最后还剩下什么?有多少呢……”
确实,这个女孩从刚开始就说了一些意义不明的话。包括现在也是……
此时,叶玺心理一揪,想起了小时候独自一人,又想起了与那个少女的邂逅。眼前的这个女孩子,意外得相似。
这种既视感突然引得叶玺鼻子一酸,特别想哭。望着这个女孩久久未能离开视线。
“不哭不哭啦,乖~乖……”澄黎站起来轻轻地抚摸着叶玺的头发,非常温柔,怀念。
叶玺最终回到了现实,止住了那份情绪。也摸了摸澄黎润滑的头发。
接着叶玺牵起澄黎的手,来到了妇女的面前,微笑道。
“我能收养这个女孩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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